Yitree's daydream

20201222__Moonbyul__HappyBirth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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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雲的午後時光、連續假期的第三天，劇追完了、房間也已經打掃乾淨。

受不了在屋子內無所事事的文星伊打算發動許久沒有騎乘的小綿羊外出兜風，那台自從買了汽車之後就時常被遺忘的曾經最愛—米色底黃殼俏皮達可達。

左手按下後輪煞車，右手拇指嘗試啟動電源，達達達達達達達、規律的排氣聲響，七個頓音後卻熄火。文星伊習以為常地重新再發動一次，這次右手油門稍稍轉動，確認排氣與引擎聲穩定後才戴上有著大大護目鏡裝飾的假掰安全帽。

只是令文星伊想不通的是，明明每次都加滿了油才騎一趟回來，怎麼油表又見底了呢？兜風一趟也不超過30公里的路程，如果不是這小傢伙吃油像喝水一般，就是有偷油賊了吧，無解的當下，還是先騎往加油站再說。

 

到了加油站、進加油島前文星伊瞄了一下服務人員，確認沒有熟悉面孔後，向前停車、打開坐墊、轉開油蓋。

「哇、好可愛的摩托車」

這笑起來無害又可愛的加油員是文星伊未曾見過的新面孔

「欸？妳新來的？95跳停，謝謝」

「95，油表從零開始」

「嗯？妳怎麼知道？常客嗎？」

「算是吧！妳來多久啦？上星期沒看到妳」

「今天第三天」

「難怪、」

「欸？什麼意思？」

「難怪這麼熱情跟客人搭話」

「我也不是每個人都搭話呀！是妳的車太可愛了～」

「是嗎？可是這傢伙吃油跟喝水一樣，不由得就成了這裡的常客」

 

「對啊、主人則是喝水像吃油一樣，又再油膩搭話我們新人？」

從旁邊冒出來的金容仙，已經打完下班卡準備牽車離開，卻因聽見熟悉引擎聲而留步。

「欸？學姊妳還沒下班？」

「已經打完卡，準備要走了。是特別過來提醒妳，熱情很好、但面對所有客人都要小心謹慎！」

「噢、好、」

雖然不知道金容仙為什麼突然這樣提醒自己，身為第一次打工的菜鳥，丁輝人只好收回燦爛笑容、原本深邃的酒窩瞬間撫平。

 

「哈嚕～容啊～我還以為妳今天休假呢！」

見到金容仙，文星伊嘴型成了W狀、鼻肌升得比剛剛更高。

「別叫得這麼親密，我們沒有這麼熟」

「唉唷、別這麼冷淡嘛！妳下班了、那我們一起騎車兜風？」

 

「輝人啊、油槍跳停了」

金容仙略過文星伊的提問，提醒著丁輝人趕緊收款送客。

「這樣65元」

因好奇眼前兩人對話而忘了手邊動作的丁輝人，金容仙指令一下、趕緊提起手上油槍，眼珠子持續在這不尋常的兩人之間打轉。

 

「欸欸、容仙啊、一起出去嘛！」

文星伊將手上早已備好的集點卡和悠遊卡拿給丁輝人之後，將機車向前牽移之中不忘繼續對著金容仙邀約。

「不要、我很累，我要回家休息」

金容仙頭也沒回地走往員工機車停車處。

「回家休息前也總要吃飯嘛、我請妳吃飯？」

取回收據之後，文星伊沒有發動機車，而是雙腳滑行、鍥而不捨地跟在金容仙後方，就想要和金容仙一起度過這一天所剩下來的時光。

「妳、很煩、」

聽見有免費的晚餐，金容仙腳步猶疑了一下後繼續往前走。

「我保證、只吃飯，吃完就不打擾妳」

看見金容仙腳步猶豫，文星伊加碼條件，就怕對方不答應。

 

 

喜歡不用多解釋，如果可以、我想喜歡妳一輩子

 

 

一年多前，文星伊騎著愛車出門兜風，乘著輕巧可愛的50cc愜意地慢速遊蕩一個個景點，卻大意地沒發現油表已逐漸貼底，直到機車沒動力熄了火才發現大事不妙。

幸好車子輕巧好牽、走了一小段路來到了該加油站，在距離住處二十幾公里外的這裡遇見了金容仙。

 

而那天，正是金容仙工作以來第一次失誤，呈現滿滿地緊張和無助。

「我說我要加500就好，妳忘記設定金額加到1222，現在要跟我多收錢？！」

「不然妳把油抽回去啊！你們員工訓練素質會不會太差？！」

「妳很誇張欸、妳現在是要怎麼處理？！」

「快點！我趕時間！！」

顧客不耐煩地一句句咆嘯，金容仙傻傻地楞在那裡。

由於是自己的失誤，將油槍放上汽車油箱後就急著服務下一個客人而忘了設定金額。

可是，價差722元、可是自己要打工好幾個小時才能獲得的，難道沒有更好的方法處理了嗎？金容仙急著想找其他同事求救，一眼望去卻沒見半個人。

而牽著機車、滿頭大汗的文星伊就剛好在後方目睹了一切。

 

「喂！喂！小姐！！妳現在是在等什麼？！」

「我真的趕時間！價差是妳失誤妳負責、不關我的事！！」

汽車駕駛人眼巴巴看著金容仙仍然沒有動作，氣憤地關上窗戶，駛離加油站。

 

手足無措卻要撐起笑臉迎接下一個客人的金容仙，一想到要自貼七百多元的金額，不自主淚眼汪汪。

「妳好、加什麼油？」

「95、加滿，沒有其他員工了嗎？」

文星伊看看四方，此刻只有她一個客人，只想多安撫這驚慌失措的加油員。

「啊？有啊、只是輪流休息中」

仍因剛剛的過失而恍神的金容仙、對顧客突如其來的問題，愣了一下。

「剛那樣的失誤，妳得扣除自己的薪水、對吧？」

「吾…嗯…」

聽到自己擔憂的事實被說出來，金容仙突然淚腺發達。

「欸欸、別哭啊、」

文星伊立刻翻找身上的包包拿出衛生紙，直接伸手替金容仙擦了淚水

「沒事、沒事的，小事而已呀、人都會有失誤的」

雖然嘴上這麼安慰著對方，文星伊心想，也許七百多元對她而言可能很重要，內心萌生了待會替她繳清的念頭。

「啊、抱歉、失態了… 呵呵…」

金容仙對文星伊替她擦淚的舉動感到意外，快速地從她手上接下了衛生紙，並鎖緊眼上的水龍頭，尷尬一笑。

「沒關係、只有我在」

文星伊溫暖的眼神和語氣搭配著微笑。

「70元」

不習慣被陌生人溫暖的金容仙，也只是尷尬一笑、回到本職。

而文星伊慢慢地旋緊油蓋、蓋上坐墊後試著發動車子，因機車是油氣耗盡而熄火，重新發動並不容易。

「壞了嗎？我看妳剛剛牽著進來的」

要不是文星伊還沒給錢，金容仙平常不太跟陌生人搭話。

「呃…它平常就不太好發動，加上我剛剛直接騎到沒油，應該還在生我的氣…」

三次、四次，還是沒有成功啟動，兩人對視後尷尬笑場。

 

一個想趕快拿錢結束這筆交易；另一個想快點發動才能留錢後快速離開…

 

「欸、不然妳幫我安撫它好不好？就跟它說我不是故意讓它餓肚子的」

「像這樣摸著這裡…」

文星伊拉著金容仙的右手擺在機車龍頭時速表。

「蛤？」

金容仙右手任由文星伊放在機車上，雖然沒有拒絕、還是不懂這傢伙在發什麼神經。

「我安撫它沒有用、還是發不動，說不定妳幫我說話、它就可以發動了～」

「怎麼可能啊？！」

這人到底是在鬧什麼？為什麼這時候都沒有客人來啊？！金容仙心裡這麼想著，卻還是照做。

「小黃~小黃~妳的主人不是故意讓妳餓肚子的，現在吃飽飽了，原諒她吧！」

語畢，文星伊左手按下後輪煞車、右手拇指按下啟動電源，達達達達達達達～規律的排氣聲響、沒有熄火。

 

成、功、發、動、了。

 

「哇嗚！！ 謝謝妳、我就說有用吧！」

表情從尷尬轉為開心的文星伊從包裡拿出一張千元鈔票。

「這裡剛好、不用找了，發票妳留著吧，加油哦！」

文星伊說完就快速離開加油站，留下金容仙還震驚在手上的千元鈔票與跟機車對話成功的傻眼狀態。

 

 

在那之後，文星伊一有空就會騎著達可達到遠遠的加油站來賭看看能不能再見到金容仙，如果剛好沒油就藉機加油，油還滿著就假裝借個洗手間。

可惜命運捉弄人，來了十幾趟才剛好遇見了一次，要說文星伊實在太傻還是太相信緣分？沒見到的幾次直接問問同事不就會知道上班時段了嗎。

 

「嗨、又見面了～」

文星伊終於見到金容仙後，藏不住的喜悅滿滿溢出。

「一樣95加滿？妳住附近嗎？我同事說很常看到妳來」

「摁、加滿。咦？妳同事怎麼知道我？」

「銀灰色長髮、護目鏡安全帽、米底黃色達可達，應該沒有別人了吧？」

「啊、原來已經被發現了嗎？」

「發現什麼？」

「呃... 不是啦、就是有被注意到是常客的感覺啊…」

「所以同事對我議論紛紛嗎？是好的還是不好的？」

「我沒興趣聽、我很少跟同事聊天」

「啊？是噢…所以你是偷聽到的囉～」

「什麼偷聽、她們講這麼大聲，說很酷很帥什麼的，很想幫妳加油之類的」

「哦～ 可惜我只想找妳幫我加油～」

要說語言是文星伊一貫的油膩，不如說她是擅長表達真心。

「噗哧、對了，妳以後就找我加油吧、上次謝謝妳，可是我不能收下，就當作是妳提前儲值的吧！我會自動扣款」

「可是那是我的心意欸，不能收嗎？」

「那是我的原則」

「好吧、那班表？我只能妳在的時候來，對吧！？」

 

以扣款作為往後免費加油的約定之下，也適逢文星伊租屋處租約到期，就找了距離加油站近一些的地方租下。

 

文星伊自從那天她的愛車聽了金容仙的話，原諒她乖乖發動以外還讓她繼續遊玩且平安到家後，就對金容仙念念不忘。

喜歡金容仙的程度一直都在高峰狀態，而時常見面、陪伴彼此之下金容仙對文星伊的好感度也逐漸升溫，好似兩人的關係就差這麼臨門一腳……。

直到某日一名陌生女子騎著那台瘋迷該加油站一時的達可達來加油，同事間議論紛紛...

「欸、妳看，那台不是都只找容仙加油的達可達嗎？不是本人欸、她交女友了？」

「嗚嗚、我失戀了啦～」

「蛤？真的假的啦？!我以為她每次來加油只找容仙是要追容仙欸」

「追妳個頭啦、要追也是要追我啊」

「妳還是快點下班補眠吧妳！」

 

眼看就快要下班，金容仙沒有理會同事間的談論，只是靜靜的看著那台車，加滿油後離去，並在心裡打算著下班就去找文星伊問問那個人是誰。

下班後金容仙便騎車往文星伊家的方向去，卻剛好在文星伊租屋處的巷口遇到文星伊開車回來，但文星伊並沒有看見自己。

金容仙就這樣小心翼翼地像是跟蹤狂一樣，在租屋處附近看著文星伊俐落地倒車入庫、大門也剛好開啟，那位出現在加油站的女子走了出來，在文星伊熄火、打開車門後，給了文星伊大大的擁抱，兩人開開心心的進了家門。

 

下一秒，金容仙失控的腦袋，拿起手機封鎖了文星伊，淚眼婆娑地飆車回家。

 

 

不問出口的問題，一直、不斷地侵蝕著自己

 

*****防偽線*****TAIWAN IS NOT CHINA*****防偽線*****

 

那天晚上，文星伊就發現傳出去的訊息再也沒有被讀取，隔天到加油站也沒有見到人，問了同事才透露金容仙是臨時調換了班。

最後、文星伊到金容仙住處按了門鈴卻吃了閉門羹。

「妳還好嗎？為什麼…」

「妳走、回去吧」

沒讓文星伊說完，金容仙就掛了門鈴對講機

「人沒事就好、人沒事就好」

雖然文星伊滿是疑問，為什麼金容仙突然要和自己斷了聯繫。

只是，如果真不想見的話，那就別強求吧…

 

 

後來，文星伊也開始習慣開車代步、鮮少騎機車。

不變的是，依舊會去相同的加油站，碰碰運氣尋找金容仙的蹤影。

碰見了，就厚著臉皮多搭幾句話，雖然總不被搭理，但還能對上話，文星伊就已經滿足。

 

 

幸福是我還不想放棄，卻也、不會打擾妳

 

 

「妳保證？只吃飯？！」

文星伊開這條件確實動搖金容仙不再搭理文星伊的堅持。

「摁！」

只要妳答應，再獨處一次就好，我什麼都答應妳。

「所以不吃麵吼？」

「噗哧、不是那個意思啦，妳想吃麵也可以～」

金容仙這突然的輕鬆回應讓文星伊內心雀躍無比。

「那我要吃韓式料理」

「那有什麼問題～」

 

終於，皇天不負苦心人，文星伊終於等到可以好好和金容仙談話的機會。

雖說如此，到了以往一起用過餐的餐廳，除了點餐必要的對話，為了不破壞金容仙吃晚餐的胃口，文星伊一直忍住想問的問題直到看見對方的餐點都快見底…

 

「妳真的很喜歡韓式料理欸、有吃飽嗎？」

小心翼翼地、

「最近還好嗎？」

循序漸進地、

「妳到底為什麼還要繼續來找我？明明對面都開新的加油站了…」

配合對方的問題再搭上話題。

「因為我還沒得到答案啊，到底為什麼突然不理我？」

 

「妳不是有女朋友了嗎？」

「什麼時候？我哪有女朋友？我女朋友都還沒追到啊！」

 

「怎麼可能，我明明看到…」

「看到什麼？」

 

「門口…抱得很開心…」

「在妳封鎖我的那一天晚上嗎？…」

 

「…………」

「………...」

 

文星伊啞口無言地拿出手機、開啟與金容仙的對話框，那句至今還沒被已讀的一句話。

 

『容～今天我妹妹會來我這借住，妳下班要不要過來認識一下？』

 

「呵、呵、呵、」

「呵、呵、呵、」

 

金容仙臉上滿是尷尬的笑容，心裡的空洞卻瞬間填滿。

文星伊解惑之後則是嘆了一大口氣，無奈這捉弄人的時間差。

 

「那我現在可以繼續追女朋友了嗎？…」

 

「不行」

 

「為什麼？…」

 

「因為我不想跑了」

 

 

兩人相視而笑，店內的音樂也很有sense，正播著MAMAMOO-Love Lane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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